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娘娘是个病秧子(天帝润玉×天后容齐)(四)

老君的回魂丹服下,容齐那泛着死白的冰冷面容,终于恢复些如生的气息。他耗尽鲜血,凡人无气血运转滋养脏腑,则命不久矣,润玉遂命药膳司,在每日送来的汤药中,加入不少填髓益血的仙草。

在启皇的身子,能化生足够血气前,唯有依靠陛下少量多次,为他输送灵力。仙凡有别,灵力输的多了,这副久病缠身的躯体,未必承受得住,是以润玉每回都小心翼翼,拿捏分寸。

如此过了三日,始终躺在龙榻上安静无息的容齐,好似一抽钻破泥土,绽开嫩叶的小苗,于细微处的变化,预示着他的身体,正在渐渐好转。

容齐虽有仙家护持,得以还阳,身上天命之毒,仍然无药可解。往日喝药压制毒性的配方,润玉手里并没有,以岐黄仙官的医术,要配出此方不难,但需要一定时日。

容齐时常在睡梦里辗转,在润玉看来,就是将醒未醒,所以越发的不老实。

天帝陛下散朝回来,又去璇玑宫探他。璇玑宫的仙侍们,屡屡得见天颜,心里头偷着乐。要知道,以往陛下可是把省经阁当成处理政务的地方,批完奏折,小憩片刻就去上朝。这三天两头的往璇玑宫跑,自水神仙上逃婚后,至少八百年没出现过了。

挽起的帷幔下,那人着了一身银灰蚕丝的寝衣,平卧于榻,身上盖有织物,两只手搁在胸前。白瘦手指,分别攥紧锦被边缘,偶尔不知所措的抓捏几下,又迷糊的松开去。

这姿势很乖,却也有几分自护的防备之感。

润玉坐在床边,细细望了他半响。容齐的两簇剑眉,不安无依的蹙着,薄薄的眼睑线条,鸦睫落影。

陛下摸摸他的脸,对方恍似畏惧的瑟缩了下,他的手转而移到容齐眉心,沿着眉骨俊朗的线条,轻轻抚摩那些皱痕。容齐整个人好像都活泛起来,唇尖轻颤,喉咙里模模糊糊漏出几个音节。润玉没有听清,俯下腰去,侧耳闻之,方听他细弱的声音:“疼……母后……孩儿好疼……”

润玉面罩柔光,偏过脸安慰道:“等岐黄仙官把对症天命的药送来,你便不会这般疼了。”他这样说着,指尖燃起点点浅蓝的灵光,在额际的穴位,略施安神法力。不消片刻,容齐便被他安抚下去,因痛苦而抿紧的嘴角,也缓缓放松。

万蚁噬心,摧人神魂的痛楚都离他远去,浑身就如深陷柔软云朵,漂浮安逸。嘴角含着一丝几不可见的笑痕,感受到幸福,很容易满足的启皇,启唇呓语:“皇妹……朕的容儿……”

一会被当妈,一会被当启皇心上人的天帝陛下,耐心告罄,脸色显而易见的沉了沉。他骤然起身,闷声顿了半响,侧身取过放在案头,那碗仍冒热气的补血汤药,一勺一勺,都给容齐灌了下去。

看容齐喝苦药,委屈到眼角泛起泪光,再没有气力去想他的皇妹,天帝陛下总算平衡了些。用手帕为他拭去嘴边药渍,再将锦被掖好,天帝这才离开寝宫,前往五方天将府处理军务。

太巳仙人来到璇玑宫求见,恰不凑巧,陛下不在。他本是从省经阁来,仙侍告诉他,陛下回了寝宫,待他追赶而来,却又扑了个空。

天魔大战后,天界与魔界各自退兵,休养生息。锦觅虽是正经被封为水神的,对水族内务却是一概不知。鸟族方面,旭凤亲手灭了隐雀长老,却只为穗禾出头,无意接管鸟族。穗禾死后,群鸟无首,思及废天后所为,皆是战战兢兢,唯恐新天帝降罪。润玉倒以为,鸟族不设族长,以长老会为机要,正可互为掣肘,避免重蹈覆撤,使翼渺洲沦为一家一姓之私军。

如此一来,除魔界外,各族族长易首,尽皆归于天界。太湖君白鲤,是簌离养子,基本是润玉一手教养起来的,再过几百年,独当一面,天帝更有意将水族事务,交付于他。

花界数千年由众芳主治理,梓芬饮恨而终,先花神这桩公案,事涉父母,旭凤三缄其口,也只有润玉敢剖白于天下。长芳主牡丹如何也没有料到,润玉自忘川归来不久,便下令开释十二芳主,并撤走所有围困花界的天兵。

太巳仙人此番,正是奉陛下旨意,将草拟的正式授长芳主为花神的圣旨,拿来给天帝过目。

太巳此人,说好听点叫善于审时度势,说明白些就是个墙头草。他哪里会料到,润玉这个不受宠的长子,会后来翻盘,登上帝位。原以为自己有拥立之功,再加上女儿这层关系,飞黄腾达是指日可待,润玉确实也封邝露为上元仙子,协理省经阁。就连火神殿下提拔起来的破军,当众顶撞天帝的牡丹芳主,陛下都可以重用,怎么唯独对他,始终没有什么表示?

仙侍说陛下去天将府视察军务,不多久就会回来,太巳也懒得来回折腾,便留在璇玑宫中候着。

一杯茶喝到半盏,忽闻殿宇深处,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,闷闷沉重的声音,紧接着,传来一阵压抑断续的咳嗽之声,分明就是从陛下内寝中传出来的。

陛下的寝宫里,怎会有别人?

太巳想唤人来问,方才送茶的仙侍却不知去向,他站了起来,犹豫片刻,难耐好奇,慢慢向里面行去。

宫内燃着银丝炭盆,温暖如春,太巳很是奇怪,水系宗师天帝陛下,几时怕起冷来?

转过隅角,龙榻边的浅廊外,有个人影俯趴在地。因着烛台倾倒,遮挡眉目,从太巳的角度,只能望见对方滑如黑缎的长发,披散在月光似的寝衣上,那微微喘气的嘴唇,连接着一段美好到不可思议的下颌线条,瞬间攫住目光。

太巳心里咯噔一下,他只一个闺女,对她的终身大事,不可谓不费心。他甚至对陛下旁敲侧击,要么将邝露封妃,要么为她另择佳婿,天帝陛下倒是愿意放人,可惜他的女儿一根筋,不肯嫁人,只想追随陛下。

八百多年过去了,太巳亦不知他们究竟作何打算,每每问及邝露,她总是极不耐烦。只道六界安定,陛下安好,于愿足矣,让父亲莫要再提及此事。次数多了,太巳也就不问了,反正陛下后宫空虚,不娶他的女儿,也没见他娶别人呐。

太巳府中姬妾颇多,虽不见全貌,凭着他的经验,眼前定然是个美人。

他倒没有什么赏美的兴致,只一心想着,怕什么来什么,若陛下真有了新欢,可不更得把他的女儿抛到九霄云外去?

太巳提高声音,语调不善问道:“何方妖女,擅闯陛下寝宫?!”

这称呼太过冒犯,容齐浑身一顿,费力的抓着浅廊,以支撑起身体。他数日未曾开口,呼吸不过,音色沙哑的,几乎不像他的声音:“什么妖女……朕乃西启之主,你该尊称朕……为陛下……”

纵使形容苍白,眉头深锁,依旧难掩其高华美貌,尊贵凛冽之感。那双眸潋滟多情,偏生其上两道剑眉生的更好,使太巳霎时明白错认,这绝非什么女子,而是个贵气盈身的年轻公子。

太巳面露震惊,容嬷嬷脸怒指他道:“偌大天界,只有一位陛下,你放肆!还敢自称是陛下!”

容齐面色一僵,再度环视这座宫宇,与此同时,狐假虎威跳脚的太巳仙人,已经扬声准备喊天兵入内:“快来人,快将此人捉拿起来,交由陛下处置!”

殿外一阵杂沓的脚步声,太巳以为是天兵来了,回头看去,却见天帝在几名仙侍的簇拥下,瞬息到了眼前。润玉的眸光往地上一扫,面容瞬间笼上寒霜,不悦道:“本座寝宫,几时可以让外臣随意出入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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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们肯定碎觉了,我偷偷滴放一章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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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博ID:想烬烬的发鹅。不喜纷争。写文一为自己开心,二为同好开心。其余皆为自寻烦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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