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娘娘是个病秧子(天帝润玉×天后容齐)(二十七)

本章病娇娘娘预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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偌大的宫室里,除了翻阅竹简的响动,别无人声。夜色静渺,容齐右手侧,已阅过的天帝本纪越垒越高。天元二十一万三千六百一十二年,天帝润玉下诏罪己,太史君全诏收录:“……监守自盗,暗修禁术,挑起战端,涂炭生灵,惑乱天界法度。万品失序,九庙震惊,上累于先祖,下负于黎庶。本座一人之罪,无及万夫,晨兴夕惕,惟省前非……”

换上仙侍服的小荀子,手端药碗,屏息凝神的走入内寝。容齐默坐案前,神色恍惚,殿中酒香浓郁,一壶合卺酒早已见了底。

今夜是启皇和天帝陛下大婚之喜,小荀子本在前殿侍奉,是连翘不知陛下去向,而娘娘借酒浇愁,风雨欲来。她心里打鼓,便去寻启皇往日的贴身宫侍。

小荀子上前,温言软语道:“皇上,汤药温好了,您赶紧服用吧。此药每日必服,对您的身子大有裨益,不可中断呀。”

容齐看着他,像往常一样,将黑苦的药汁端来,脑袋一偏。案前那盏精巧的双喜宫灯,火焰赤色明亮,映照在他眼里,熠熠的闪。他低声道:“这些药材,可是连翘带来的?”

按照陛下的原定计划,他们早在三天前,就该返回天界。只成亲一事,耽搁数日,眼看携带的药材耗尽,润玉才急召连翘下凡。

小荀子道:“岐黄仙官随连翘仙子一同到来,这碗药,还是仙官亲自为您煎的。”

指尖抚摩过药碗上烧制的精美花纹,容齐半阖着眼道:“小荀子,你去将岐黄仙官召来,朕有事要问他。”

小荀子瞥过外间天色,愣了愣:“现在?”

容齐眼睑一翻,隐隐含怒:“快去!”

小荀子赶紧躬身:“是。”

虽然不明白启皇为何在新婚深夜召见,可岐黄仙官还是不敢耽搁,收拾好医箱,便跟随小荀子来到雨花台。

若说连翘是傻人有傻福,称容齐为娘娘可算误打误撞,仙官作为少数几位从启皇上天,便一直深谙内情的仙人,天帝对启皇的病体究竟有多上心,他最清楚不过。

就是当年的水神仙上,主在心病,她不愿到陛下房中,陛下也从不勉强。哪像对待容齐,少顷不见,便时时惦念,回璇玑宫的次数,更是八百年来最多。

如今陛下尚未晓谕天界,却已与容齐定了终生,离容齐正式被册封天后,不过还差最后一道礼序罢了。

见礼过后,容齐先是对岐黄仙官的照料医治,表达了谢意,随即话锋一转,引至天帝陛下身上:“朕的天命之毒,沿自娘胎,本是个年寿不永,英年早逝的命格。仰赖仙官医治,心甚感激。俗语道久病成医,早年朕于医道,倒有几分涉猎。今日召仙官前来,乃是想细问一问陛下的病情。他既贵为九天应龙,元神强悍,六界鲜有敌手,为何要与朕一般,日日服药?莫非是在上一回天魔大战中,受了重伤?”

“启禀娘娘,忘川河畔,陛下与魔尊一战,多是些皮外伤,若论伤情,还是魔尊更重些。陛下退兵回天后,凶兽穷奇伺机反噬,后虽被炼化,对陛下元神,确实造成了一些损害。但这也并非十分严重……”岐黄仙官顿了顿,吞吞吐吐道,“陛下之伤,主要还是……这个,强施禁术,伤及筋脉所致……小仙身为臣子,实不宜妄加置评,娘娘若是好奇,可以去读太史君所著的天元纪。”

容齐半边嘴角,略勾了勾,指尖轻轻敲击在卷起的竹简上:“天元纪,朕已然阅过。此间对陛下受伤一事,语焉不详,只提及禁术二字。朕原以为,那禁术指的就是穷奇,听仙官之意,似乎陛下在战前,就已经有所损伤。吞噬穷奇,乃临阵决定,只因天魔大战,历代天帝均亲临战场,为增天界胜算之故……”

仙官显得很为难:“这……小仙……”

“若当真为难仙官,你也可以不必回答。”容齐和颜悦色,眼睛却是冷的,他半侧身体,遥遥望向纱帐朦胧的寝榻,“等陛下醒来,我亲自问他。”

顺着启皇的视线,仙官也朝内室探究一瞥,复收回来,重新投诸于容齐面上。启皇久病缠身,肤色本是极白,如今却又从底层透出一抹浅嫣的绯红来,水色眼角的风情,确实像极了情事厮磨后,慵懒欲醉的勾人。连他这清心寡欲,悬壶济世的神医,都不敢直视。

仙官想,帝后本是同体,容齐挂念陛下,理所应当,若当真由娘娘自己去问,再吹个枕边风什么的,说不定还会埋怨他对娘娘有所隐瞒。

为了不得罪未来的天后,仙官唯有据实已告。他打开随身携带的木箱,从里面取出一册医案来,双手呈上容齐:“近八百年的请脉,小仙均记录在档,请娘娘过目。”

容齐接过,翻来查阅,第一次记录,便是在天魔大战后不久,上面详细记录了天帝的伤情:寸关尺三部脉皆无力,重按空虚。七处筋脉断裂,半身精元消失。后面还有小字批注:逆天改命,疑血灵子施术后之症。

润玉登上帝位,坐拥天界,逆天改命,改的当然不是他自己的命。在簌离仙子神魂俱灭后,还有谁,能让他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呢?

所以今日发生的一切,都能够串联起来。

容齐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荒谬的感觉,他整个人好似被劈成两半,一半的他,太能够理解润玉,而另外一半,则被熊熊的郁怒之火煎烤,叫嚣着无处发泄。

他闭上眼睛,按着跳痛的额角,无力挥手道:“朕知道了,你先回去吧。”

连翘送岐黄仙官出雨花台,再度走入暖阁。恰在此时,宛若雕像一动不动的容齐,身形猝然拔起,薄唇紧抿,眼中磷火森旺,赤霄剑被他高高举起,勃然要掷到地上。

连翘花容失色,吓得噗通一记,直接给他跪了:“娘娘!娘娘三思!赤霄剑威力惊人,您这一掷,不仅雨花台保不住,就连十八层地狱,都会地动山摇啊娘娘!”

小荀子尚不知里面的变故,搓揉双手,焦躁不安的在前殿走来走去。暗夜里神光一闪,正是天帝陛下回转,小荀子双眼一亮,忙相迎道:“陛下,哎哟陛下您可算是回来了!”

他嗓门太大,扰人清梦,润玉道:“何事惊慌?”

“皇上正寻您呢。”

润玉剑眉略蹙,纠正于他:“齐儿和本座已拜堂成亲,从今往后,你该称他为娘娘才是。”

小荀子亦步亦趋跟在身后,小声嗫嚅道:“洞房花烛夜,陛下不知所踪,奴才瞧着都心疼,您这是要他当冷宫里的娘娘哇。难怪伤心伤情,偏要喝酒,奴才拦都拦不住。”

寝殿中烛火通明,亮如白昼,连翘好说歹说,终于劝容齐放下赤霄剑,重坐回去。她哆哆嗦嗦的,想把赤霄剑转移到安全别处,又怕娘娘酒醉不清,她可没有那么高的修为,就连花界最厉害的长芳主,受陛下一记赤霄剑,养伤都养了近千年呢。

二人僵持情景,落在润玉眼中,尊贵无匹的天帝陛下,还从未如此心头发虚过。

他慢步上前,努力摆出笑容,柔声唤道:“……齐儿,你几时醒来的?”

容齐慢悠悠抬起眼皮,眼珠浓黑,俊雅漂亮的五官,每一根线条都是绷紧的。他一字一句道:“陛下,您又食言了。”

润玉讪讪轻咳,对连翘和小荀子道:“你们先退下。”

待屏退左右,寝阁中唯剩他们二人,天帝步履飘然,来到容齐身后,蹲坐下去。他凝视容齐侧脸,犹豫半响道:“此番是我的不是,本座向你赔罪,齐儿莫要再生气了,嗯?”

容齐眼神凉薄,语气讽刺:“不敢。今日的成亲,本是虚应其事,为哄我母后开心。陛下日理万机,实在无需纡尊降贵,明日速回天界,方是正道。”

“难道你不随我回去?!”润玉急道,轻轻扳过他身子:“婚姻大事,岂可儿戏。本座对你的情意,你还不明白?”

容齐冷笑道:“陛下的鬼话,还是哄锦觅仙子说去吧。”

“齐儿,她于我而言,过眼云烟……”润玉舒开双臂,从身后环抱上去,“齐儿,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
龙涎香的气息,暧昧浮沉,容齐却被他此举彻底激怒。寒芒一闪,赤霄剑铮然出鞘,电光石火,架上天帝脖颈,容齐咬牙切齿:“陛下可敢发誓,夤夜出门,不是去见那锦觅,重温旧梦?!”

润玉被他逼得仰倒下去,后背靠在几案边沿上,他喉结一动,指尖搭上剑脊,呼吸起伏道:“齐儿,本座赠你此剑,是为防身……你,你且冷静些……我是见过锦觅,可并非与她藕断丝连,而是为了取灵……”

“我知道,锦觅大闹婚礼,不就是为了她的夫君旭凤么……”容齐思及血灵子一术,眸中墨色升腾。他调转剑尖,从天帝衣襟处自上划下,剑锋上灵光冷然,轻而易举破开那锦衣华服。

那眼神脆弱又阴鸷,揉杂几分疯狂的快意,轻飘飘道:“不知陛下此番,又割了何处筋脉救人呐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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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博ID:想烬烬的发鹅。不喜纷争。写文一为自己开心,二为同好开心。其余皆为自寻烦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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